太歲第23章 龍咬尾(十一)(1/2)
奚平去外祖家,商走南闯北,有时候能蹭着跟去游山。见崔记那些掌柜是怎么谈买卖的——丁是丁卯是卯,多少钱多少货,钱如何取、货怎么提连货船船该由谁管、怎样接,环环都落到纸面,定契画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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舅从小告诉,凡是包揽、说得天坠,就是提怎样安排的,全是好东西。
奚平随携带的这位“太岁星君”,天到晚忧国忧民,为生民立命,关键的地方却都黑提提——到目为止,既没说自己是怎么的,也没说何时走、怎么走、会会对这“宿主”有损,甚至连句“会害”的头保证都打算混去。
奚平怀疑这祟是把当成没见世面的冤头了。
方才装作用功,在烟海楼里翻了几本入门典籍。发现果然如那祟所说,凡的“灵”是混沌的,有点类似于直觉,像样能通灵到五官。
甚至在些典籍,“通灵”就是“灵窍开了”的意思。
那么问题了,既然没有开灵窍,为什么能通灵?
祟讲的“石锥楔骨”给了奚平点启示——开灵窍,经脉通天地,就好比是有条能灵气的“路”;而假如灵窍开,但能用别的方法在另开条“通”,让灵气能从中穿,也会获得些灵窍期的神通。
奚平由此推测,现在能通灵,很可能就是因为多了条这样的“通”这也能解释,为什么灵芥子时太岁分明没有醒,却还是能通灵到耳朵。
也就是说,附在的这“太岁星君”,按理是能自己纳灵气的。
那么祟为什么催早开灵窍呢?说得真可怜,跟只有开了灵窍,堂堂“星君”才能蹭点灵气似的。
苏老说,如果用“定之”问别,会触碰别的灵,因此奚平只问自己是是只有开灵窍才会被夺舍。
仙器坐实了的猜测现在奚平差多清楚了。
这祟打的是“鸠占鹊巢”的主意。
奚平并没有惊慌失措——至少没有发现自己被太岁附时慌。
头天在乾坤塔门,受的灼骨焚之好像仍残留在百骸中,之奚平的异常顺从让祟都以为是被打收拾老实了,殊知那反而起了的凶。
奚平喜欢的,搓把把都没事,哪怕当时奓了毛,事了也往心里去。
但别行,子甜枣那少爷吃,谁敢拿子打,就把谁种土里。
“对住了陈姑,”奚平心想,“们参拜的祟非除掉可,是还能活,的仇算的。”
只是这事能之急。
奚平若无其事地试探太岁:“辈,今天算是把四殿得罪了,看把踩去必罢休。也别指点了,脆替修炼得了。”
太岁淡淡地说:“在使唤本座?”
奚平锐地听没有多生气,就继续顺杆爬:“四殿这种仙门嫡系,从小就磨练灵,奔着门去的,们手里灵石多少有多少,可磨了那么多年也没开灵窍。反倒是辈那些门徒子还是手的,唉,是什么是什么吧,个个看着穷得叮咣响,却都那么神通广,辈,们肯定有秘笈吧?”
“玄门没有秘笈这种东西,个有个的缘法,”太岁,“没事少看点游侠散仙的话本。”
“那开灵窍,也是回生二回熟,比自己瞎索得?辈是也说,只有开了灵窍,才能对有好吗?”
太岁见才“奋发”了天就了墙,又想找歪门路懒,再想起那些为个“记名子”位置能卖挚友、同反目的散修,看这小子就越发顺眼起,耐烦:“灵窍在灵台之,与心神相连,旁怎能替修炼?”
奚平失望地“”了声,心里却想:怪得。
怪得那祟连心跳呼都能控制,却脆夺走,还费周章地规训。
也就是说,假如没了灵智,了傻了或者了,这**保存得再完好,这祟也只能寄生,别想夺舍成功。
而在那之,对方是无法侵入灵台、窥探心神与想法的,只有愿意流才行。
回到丘字院,奚平眼就看见玉咫尺亮了,家里有信。
奚平心里存着事,也没仔看,只心在焉地溜了眼。
就这眼,让看见信有个错字——“”字少了点。
老太太眼,又没读什么书,写错字新鲜。但老家天天叮嘱添加食,会连这种字都写错奚平认识的里,只有个会将“”字少写点,就是三庄王。贵妃闺名里有这么个字,避讳。
再看那封短笺,除了叮咛以外,结尾还有几句,意是“祖老糊了,常常说了面忘面,嫌啰嗦”。这话乍看是没什么问题,老都说车轱辘话,但们家老太太是知自己有这毛病的,因为就算里的故事讲十多遍,全家还是会很有默契地假装第次听说。
奚平越看越觉得,写这封信的是庄王。
咫尺是三给的,那很可能是对,是三块,三自己还留了块,能同步看见和老太太之间写的信,也能单独和这边联系。以奚平对的了解,这会自己写信回,祖那边应该是看到的。
仿个外祖的笔迹,对庄王说是小科,特意留最几句话,应该是怕真老太太会再写信,提好铺垫。
奚平心思急转,知是给半偶起名“奚悦”的事让三觉对了。
的心跳由自主地了起,随即怕太岁察觉,作很地往起跳,惊乍地朝侍立在侧的奚悦唤:“!以经允许,许看的咫尺,听到没有?”
半偶被这嗓子吓了跳,随疑解地看:这喜怒无常的主好像忘了识字的事。
“去去。老太太真是”奚平朝半偶挥挥手,边抓耳挠腮地找笔,边迅速盘算:应该写什么,怎么把被附的事告诉三。
但就在落笔的瞬间,奚平忽然惊:对,三有什么话为何直说?
为什么仿祖的笔迹,用这么隐晦的方式跟联系?
想起烟海楼里那只金,苏老说,假如和那降格仙器打听别的事,可能会被对方的灵捕捉到。
也就是说,降格仙器是什么安全保密的东西。
电光石间,奚平就克制住了搞小作的念头。
定了定神,权当没看写信的换了,只跟平时样,东拉西地跟祖撒了通,又照常讲起边的奇异事今天主是“奇”。先认真地画了个青面獠牙的奚悦,随又在旁边画了个罗青石——形象,只有半偶半。
惊心魄地写完了信,奚平又没事似的拿了那只转生木雕的因果:“辈,这怎么用?”
太岁却沉默了片刻,说:“本座以为,最好还是再写那师兄的话。”
奚平:“?”
“玉咫尺是降格仙器,”太岁,“降格仙器之所以没,就是因为这些贵重的垃圾漏洞百。哪怕是开窍期的半仙,只稍有手段,也能随意窥视,何况筑基?方才在咫尺画罗青石的鬼图,与当面没什么区别。”
奚平:“画的是鬼图。”
太岁没理。
“是,”奚平又“忽然想起了什么”,愤然,“辈,那刚才怎么没告诉?”
“总受几次训才记得住。”太岁冷淡地说,“玄门是们间,有三千,别会有什么手段、什么法,想都想到,本座的第课,就是谨言慎行。”
奚平吭声了,表明显是。
太岁旁观作,故意没提醒,是因为察觉到此时与奚平通信的咫尺与平时信的并是块,起了疑心。
现在看,觉得自己应该是多虑了:那傻少爷完全知。而咫尺另边的见这么埋汰罗青石没提醒,似乎对“降格仙器能写手名讳”事也太了解,估计也是个熟悉玄门规矩的凡可能是好意思表达牵挂的兄之类。
奚平本演了委屈无诉的少爷——确实是故意用罗青石试探祟,顺隐晦地给三传信,但真的没有故意“画鬼图”谁。
哪有明知家能看见还故意对方的,找事么?画的明明是正经肖像!
越想越觉得祟没有欣赏眼光,愤愤平地摆起转生木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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